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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城市裡每個人都需要一個頭銜,難道我不能只是我嗎?】
親愛的,
妳知道嗎?來到倫敦之後,有些事一直讓我很不習慣。
在這個老牌的大城市中,不知怎地,始終隆罩著一層褪也褪不去的煙霾。
短短的一個月內,出入了幾次社交的場合,不斷的認識新的人,說著同樣的話,開著固定的玩笑,再接著穿梭在不同的人群裡重複著⋯⋯
這些都不是我所熟悉的對話方式,而且真的太多了。
記憶中,好像最常說話的對象,除了妳,就是那些山啊、海啊⋯⋯
這些個看似單方面的對話,但其實,我們都曾經聽到過回應,對吧?
在這裡,瀰漫著酒精的催化,就像是一針鬆弛劑,
鬆開了每個人身上的𣕧鎖,
可是我知道,其實大家都不是真的自由,
他們一定也知道。
每個人最常關心的是,「你的工作是什麼?」、「你的頭銜是什麼?」⋯⋯
每個人都得要把自己穿進一件不相稱的華麗服裝裡,
好像只有這樣,才能夠抬起頭來與大家對等的說話。
我不喜歡。
或者說,心底有一點厭惡。
我知道自己聽起來有些不講理的任性,尤其在接近而立的年紀,
該是時候學著成為「大人」了才是吧?
得要學著穿著斃屈的套裝,舉起手上的酒杯,與迎面而來未曾蒙面的誰誰誰露出一個,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,然後再噓寒問暖一番,這讓我有些沮喪,因為我真的笑不出來。
人們得要興高采列的說著,這是某某主任、某某董事,彼此以後有空可以交流交流!
每當聽見這些,心裡就會出現一個叛逆的聲音:
「到底是要交流什麼?」
實在是太叛逆了。
我知道
只有你對於我心底那個叛逆的自己會無條件的包容。
這裡大多數的人,都得要知道你對於他的價值是什麼,才決定願不願意深入的聊天。
我以為人跟人之間,是因為有了相同的話題與興趣,才能夠開啟友誼的連結,但在這裡,這些好像都不再適用,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我知道妳一定會說,
「你一定可以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面對他們的!」
妳總是怕我受傷的不斷鼓勵我。
但我只是想和妳說,
謝謝妳願意一直保護那個「老是任意做自己」的我,
我再也想不到還有誰願意為了那個幼稚、不成熟的自己挺身而出了。
別人總看妳瘦小,以為是我在保護妳,
但其實一直以來站在我前面的,
始終都是妳。